查看原文
其他

波伏娃的激荡人生

颜红 槛外记 2023-11-30
波伏娃的激荡人生

作者丨颜红




01.

少女时代当生活乱了套时,文学就出现了


波伏娃于1908 年1月9 日出生于巴黎比较守旧的富裕家庭。父亲乔治出身官宦之家,是一名律师,母亲弗朗索瓦是一个银行家的女儿。他们两人十分热爱诗歌和戏剧,常常是母亲弹奏钢琴,父亲背诵她喜爱的戏剧独白。他们的一些朋友经常造访,他们的客厅变成了剧院的后台。

关于她的幼年时期,波伏娃反复形容当时她“非常非常的幸福”。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表现出惊人的天赋,3 岁时即开始阅读。她的聪慧和思维的敏捷让家人吃惊,大家鼓励她,为她精心挑选了许多书籍。她很快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父亲乔治让波伏娃树立起对文学的信仰,并向她灌输“世上没有什么比成为作家更好”。7 岁时,西蒙娜便创作了《玛格丽特的不幸》和《笨蛋的一家》。

1913 年,波伏娃被送进了巴黎的一所名为德西尔的寄宿学校。上学让西蒙娜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她觉得自己有了独立的生活空间。她的好奇心包罗万象,她积极地获取所有知识,她发现可以在学习中不断超越自我。8 岁时,西蒙娜开始阅读英语小说片段,对于她来说,阅读永远是最大的冒险,从中可以收获最多的映像和观点,这种收获超越了其他所有的乐趣。“我感受到了我童年最大的快乐之一⋯⋯所有这一切都是我的!我发狂似的自言自语。现实已经超越了我最具野心的梦想:在我面前天堂打开了大门,向我展示了我从未见过的绚丽美景。”

14 岁时波伏娃的家庭经历了一场悲剧,她那身为银行家的外祖父遭遇司法审判宣布破产,他拥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所有家庭成员都失去了原有的社会地位。波伏娃的母亲失去了家庭的资助,乔治的家庭也失去了丰厚的经济来源。父亲的收入十分微薄,这个家庭陷入了经济危机。

波伏娃的母亲觉得自己应该对家里的经济状况负责,因为她本应该有丰厚的嫁妆和资产。“在她的一生中,她在他面前都觉得自己犯了错误。”家庭气氛十分沉重,动不动就吵架。父亲只给母亲很少的钱来维持家庭开销,但是她不敢找自己的丈夫要钱,任何要求都会招来一通吼叫。西蒙娜后来回忆说:“耳光、抱怨、吵架,不仅是在家人面前,甚至有客来访时也是如此。”

暴风雨中也会有一线蓝天,这就是父亲对文学的崇拜。他认为在创造性的才华面前,权势、金钱、上流社会的成功都不再重要。波伏娃清楚女人也可以在这个领域获得荣耀,而不是像她母亲那样无声无息地度过一生。15 岁的时候有人问她:“你以后想做什么?”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成为一名作家。”

这种坚定的信念给了她内心极大的安全感,她将来的职业生涯将完全取决于她的学习和智慧。她的将来已经被描画好,她从来没有动摇过,没有分散过自己的精力。家庭的困难改变不了她的人生轨迹。总有一天,她会在经济上独立并获得自己的荣耀。

02.

青春岁月:风景既是目光,只为自己存在



1925 年,法国像其他欧洲国家一样,也想换个角度来看待生活。塞纳河沿岸的装饰艺术展从协和广场一直延伸到夏悠宫,这是所有新鲜事物的缩影。巴黎年轻的女工人、女雇员、女打字员都在模仿好莱坞电影中人物的行为举止,人们开始用“被解放”“行为放任”“无拘无束”等词来形容女性。

此时的西蒙娜已经17 岁了,她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中学毕业会考,在父亲的鼓励下,西蒙娜开始攻读三个学士学位:文学、哲学和数学。为了完成她的学业,她向自己庄严宣誓:“绝不虚度光阴!”她为自己虔诚的追求制订了规划,从此时间变得神圣。

她不断压缩睡眠时间,梳洗的时间也减到了最少。她出现在餐桌旁时也总是带着她的语法书,嘴里咕噜着希腊语变位。有时会在餐桌旁边放个本子,头也不抬地在上面写满方程式。在家里,大家都为她“落拓不羁”感到惊奇。

她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专心致志地为自己的目标奋斗。她竭尽全力,而且一天比一天用功。她经常去拉丁区的书店里贪婪地看书,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她在奥德翁街七号的“书友之家”和对面人行道上的莎士比亚书店预订书籍,在这里波伏娃读遍了所有的藏书,并初步学会了写作。

父母为她选择的道路哀叹不已,他们努力让她相信她的爱好和想法都会导致她的自我毁灭。讨论、论证都不会得出任何结果,大家各执己见。但在争执中波伏娃并没有输,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那时,她开始怀疑自己所受的基础教育:宗教、女子特征、政治。在和父亲无休止的争论中,她时常起来反抗。她特别反对父亲的婚姻观念。和他那一代的大多数男人一样,他认为丈夫有权“在婚姻的契约上划上几刀”,但是妻子却必须永远保持贞洁、清白、忠诚。波伏娃知道父亲和其他女人有染,而母亲却忍气吞声。为此波伏娃十分愤怒,她是不允许夫妻的一方欺骗另一方的,她宣称男人和女人其实是相同的人,要求他们相互尊重,绝对平等。

18 岁时,她已经觉得自己“性格鲜明、受人排斥、与众不同”。她决定和自己交流,她开始写作,以多重身份来记录自己的生活。“我就是风景和目光;我只通过自己存在,也只为自己而存在。”从那时起,她似乎已经成为一名存在主义者了。

20 世纪 20 年代的法国,女孩儿上大学还是新鲜事。而此时的波伏娃已进入索邦大学学习。1926 年 3月,西蒙娜以优良的评语拿到了文学学位证书,这是非常罕见的。她的老师建议她攻读哲学学士学位,于是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哲学中。她读了柏拉图、叔本华、莱布尼兹和柏格森的著作,哲学加强了她整体上把握世界的能力。1927 年 6月的考试中,西蒙娜以优良的成绩获得了普通哲学学位证书。

1928 年,对于还不到 21 岁的波伏娃来说,这是她学业的最后一年,又是转折的一年。结束了哲学学士学位的学习后,她决定准备大中学校教师资格证书的考试。在索邦大学的图书馆里,她积极准备着考试,并开始动手创作她的第一部自传体小说。“我已经开始察觉到未来正在步步逼近,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文学是必不可少的。我以前在太年轻的时候有理由不去写本毫无希望的书,现在我想同时道出生活的悲惨和美丽⋯⋯现在我已准备好了迎接一些其他的东西:在等待中,遗憾正在化为乌有。”她在日记本上描述了她融入这个世界所感受的快乐。

03.

邂逅萨特 : 在她身上找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1929 年大中学校教师资格会考的题目是“自由与偶然”,这个题目完全是为我们将来的存在主义者们量身定做的。波伏娃与为数不多的考生在考场相遇,他们大多来自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其中一名就是后来的存在主义哲学大师萨特。萨特对这个来自索邦大学的女生十分注意。在考试间隙的交谈中,他对波伏娃敏捷的才思与准确的表达能力十分欣赏,他给她起名“海狸”,他说:“海狸总是成群结队出现,而且他们有着极具建设性的思维。”这个绰号跟随了波伏娃一生。

两天笔试结束后,还要准备口试。此时,萨特邀请波伏娃和他一起备考。波伏娃和萨特都经常说起他们生命中的这段插曲。在准备口试的那15 天里,他们只在睡觉时才被分开。他们谈话的内容包含文学、艺术和哲学。他们都有着深沉而狂热的激情,常常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两人都入了迷。萨特鼓励波伏娃无论如何要坚持对文学的爱好,对生活的热情、好奇心以及写作愿望。

公布考试结果的那一天,萨特和波伏娃都来到了考场,结果被告知,他们俩分别以第一名和第二名的成绩被录取,获得了法国大中学哲学教师的资格。此时萨特意味深长地对波伏娃说:“从现在起,我将对您负责。”

于是法国最年轻的取得大中学哲学教师资格的女人坐火车去利木赞度假,而萨特借口写作将去那儿和她会面,他们在那里进行了热烈的交谈。清晨,波伏娃穿过田野去找萨特,直到城堡的钟声响起。他们在田野里讨论了四天之后,波伏娃就意识到“即使谈话进行到世界末日,我可能还是会觉得时间太短了”,于是 20 世纪最独特的爱情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波伏娃后来回忆道:“那个夏季,我好像被闪电所击,一见钟情那句成语突然有了特别罗曼蒂克的意义。”“当我在 8月初向他告别时,我早已感觉到他再也无法离开我的一生了。”

然而,幸福并非如此简单。对波伏娃而言,和萨特的相识带来了快乐,也伴随着困扰。萨特并不认同一夫一妻制。他解释说性关系不应该和一个特殊的社会组织紧密相连,一夫一妻制源于教会和教会的婚姻观。他承认他和波伏娃刚刚产生了一种绝无仅有的关系,他们的融洽可能会持续一辈子。但是这并不能代替其他人际关系所带来的乐趣。在成为情人之前,他们是作家,分享各自的精力然后创作。萨特说:“我们之间存在着无可取代的爱情,我们各自也会有些偶然发生的爱情。”

波伏娃接受了这个方案,因为这也符合她的信念。她父亲的不忠与母亲的不幸对她影响很深。她拒绝婚姻,认为婚姻必然会伴随着谎言、欺骗和婚外情。在现有的社会关系中,个体无法保持真实。因此她决定和萨特之间创造一种新关系,他们对于彼此关系的看法中最独特的就是女人也应该有好几个男人。她的观点非常大胆,她希望自己像男人一样独立地过完一生。她经济上不依赖任何人,她对萨特的爱让她的自由有了保障,而且也是对幸福最完美的诠释。

夜幕降临时,这对年轻的情侣背靠背坐在卡鲁塞尔公园的长椅上,做出了世上最坦诚又最伤风化的誓言。他们当时没有料到,15 年后,这个城市会回荡他们的名字,最令人惊异的是这个奇怪的赌局竟然赢了。

萨特一生中说过多次:“波伏娃身上最奇特的是,她有着男人的智慧⋯⋯和女人的多愁善感⋯⋯也就是说,我在她身上找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我们相互帮助,并因此形成了具有巨大力量的一对⋯⋯当我和西蒙娜共同构筑的这个联邦达到最完美的境界时,就变成了一种夏天般炽热的无法抵挡的幸福。”

对波伏娃来说,萨特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除了萨特的死,任何情况都不能把萨特从她生命中夺走。在《盛年》中,她向读者解释说:“我一生中从未碰到过有人像我一样幸运,也没有任何人像我这样不屈不挠地追求幸福。自从我碰触到幸福,它就变成了我唯一的事业。如果有人给我荣耀,如果荣耀是幸福的葬礼,哪怕它是辉煌的,我也会拒绝。幸福不仅仅是一种令我激动的东西,它还告诉了我存在的意义和世界的真相。”

04.

《第二性》:女人是后天变成的




在波伏娃与萨特的爱情契约中有一条原则十分重要,那就是他们永远不欺骗对方,尤其是不能隐瞒对方任何事情。他们分享一切:工作、计划、经历。他们将如实告知对方他们的偶然爱情。这种透明的原则使这对男女可以尽可能准确地知道对于另一个性别来说生活和爱情分别意味着什么。这是两位作家馈赠对方最好的礼物,他们共同创作的作品中,彼此的经历和各自肉体的感受都占据了最主要的位置。

与萨特以及其他情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使波伏娃了解了男女两性对于婚姻和爱情的态度。“爱情这个词对于两个不同性别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同一种含义,很多导致恋人分手的重大误会都源于此⋯⋯爱情在男人的生活中只不过是一种消遣,但是对于女人来说,爱情就是生活本身。”

“和某个人维持一种水乳交融的关系,不管怎样都是一种巨大的恩惠,它有着无穷的价值。”但是她也承认在爱情生活中实行的透明原则存在危险 “:我经常观察到某种形式的忠诚,它实际上只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虚伪;他坦承对她的不忠实是一种补偿,而实际上这是对对方一次双重强暴。”

波伏娃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早在学生时代她就已经投身女权运动,主张妇女有权选择生育的时间或是拒绝生育。那时她就认为流产不应该是违法行为,身体是自己的,在自己身体里的一切又和别人有什么相干呢?25 年后,她用自己墓志铭般的名言“我们并非生来就是女人,而是后天变成的”动摇了社会的根基。

1949 年波伏娃的《第二性》在法国出版,波伏娃在书中以存在主义的思维提出了这个著名的观点,这句话的进一步解释是:女人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命运,是男性硬安在她们头上的,是用来限制她们自由的。这一观点犹如炸弹,震动了整个社会。

波伏娃为她的书的封面选了一句话:“女人,这个陌生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巴黎竞赛报》用整整七页来介绍这篇论著:“一个女人号召女人们追求自由。她可能是男人的历史中出现的第一个女哲学家,是她从人类伟大的冒险活动中分离出她的性别哲学。”《巴黎竞赛报》认为,波伏娃向她的读者们提出了所有当代女性为之焦虑的有代表性的问题:生活上的自由、流产、卖淫、结婚和离婚、无痛分娩等等。

这本书被尊为“有史以来讨论妇女的最健全、最理智、最充满智慧的一本书”,被认为是世界妇女解放运动的基石。《第二性》的出版在社会上引起两种极端的反应:梵蒂冈直接把它列为禁书,而女性主义者却把它奉为《圣经》。波伏娃俨然成了所有想要改变女性命运的女人的化身,一个女权斗士,一代文化偶像。

1953 年《第二性》被译成英语,在英语国家售出了 200万册,并被译成 18 种语言在世界各地发行。她成为世界上拥有最多读者的女权主义作家,她的作品一直都很受欢迎,并且产生了大量的学术论文,掀起了科学界妇女研究的高潮。

《第二性》未面世时,波伏娃不论从生活上还是文学上都被认为是萨特的附庸。而《第二性》的出版和轰动,使她地位陡升,终于从萨特的背后走向了前台,影响力与日俱增,甚至超过了萨特。1954 年,波伏娃的另一部小说《达官贵人》出版,并获得了法国最高文学奖龚古尔奖,被击败的候选人是萨特和尼赞。20 世纪 60 年代,美国的大学成立了专门研究妇女问题的专业和院系,并把《第二性》用作基础教材,它对美国妇女解放运动起到了积极推进作用。“就像马克思的《资本论》是共产党人思想上的参照物一样,如今全世界的女权主义者都把《第二性》当作经典来引证。”

05.

无法复制的爱情,爱是智慧



波伏娃与萨特是 20 世纪文坛上最负盛名的一对,他们的关系尽人皆知。很多人想以他们为榜样,决定让自己的爱情生活超越一切规则的束缚。但是大多数试图模仿他们的男男女女并不清楚他们的思想行为方式,他们是独特的、无法复制的一对。

他们有各自的住所,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义务,也没有任何约束。他们都有很强的独立性,各自都有自己的社交圈子。他们对对方任何的感情和行为都不做评价,他们共享这绝对的自由。

他们在餐馆吃饭,在咖啡馆写作。有时只有他们俩,有时和朋友们在一起。这种生活方式可能对男人来说并不稀奇,可是对于女人来说却是惊世骇俗的。从来没有人指责过萨特对自由的实践,却有很多人猛烈抨击波伏娃,因为人们还难以接受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一生献给爱情、学业、文学和自由。50 年来,坚不可摧的友谊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们一起做决定,“思想几乎也是共同发展的”。萨特全部的哲学作品都是和波伏娃一起起草的,里面包含的是他们共同的哲学观点。他们有共同的思想体系,每份手稿都是经过对方严格审查的。他们这样合作了30 年。他们成功地把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双重生活,而不是简单地合二为一。“我们俩就是一个人。”波伏娃说。1977 年萨特也解释说:“存在一种深入的关系,它不时成功地塑造一个个体——一个我们,这个我们不是两个你,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我们,我的一生中和西蒙娜 · 德 · 波伏娃共同形成了这个我们。”他们的这种关系持续了51年,直到萨特病逝。波伏娃去世后,她和萨特合葬在巴黎蒙帕纳斯公墓。

这是偶然,也是机遇:两位同样天赋出众的作家相遇了,他们创造出了一种只适合他们自己的默契关系,他们的爱情超越了“心的断续”和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的“偶然爱情”。他们创造并体验了爱的艺术,他们让我们如痴如醉,因为在所有与众不同的人物所能给予我们的馈赠中,他们给了我们最稀有又是最普通的东西:爱情。他们在公众面前相爱多年,在我们眼里他们是既真实又虚幻的。他们的爱情贯穿他们的小说情节,增强了作品的感染力。他们在这样的爱情中创造了新的思想和行为方式。能够在 50 年的时间里日复一日地让生活保持新鲜,这的确是一种罕见的成功。这对恋人,给这半个世纪留下了一种态度、一种生活方式、一种生存哲学。

这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无外乎两种,第一是爱,第二是自由。那么,一个人,可以既拥有爱又拥有自由吗?或许波伏娃,她就做到了。她不仅拥有爱与自由,她还幸运的拥有别人羡慕的文学成就和举世名声。

哪怕在她四十多岁荷尔蒙减少、更年期来临之时,依然有小她多年的少年郎向她扑来。男人可以将性、爱、婚分得清清楚楚,可女人正如西蒙所言:当女人倒下来的时候,注定是要受奴役的。可波伏娃也做到了这点,她也可以把性、爱、婚分得清清楚楚。

波伏娃的选择是她对自己思想体系的践行。所有人为自己负责,隐藏的另一层含义便是,任何人无须为对方负责,互不亏欠,互不承担;而直面作为生存主体的孤独,意味着,任何和他人的关系相对于个人的主体性都可以是短暂的、临时的、次要的。这个,才是波伏娃从自己的理论出发,接受的那份契约的真实内涵。所以,没有婚姻,消灭独占的欲望,战胜嫉妒,彼此都可以去爱任何人,只要愿意。

只是,像许多传奇女性一样,波伏娃一生没有孩子。波伏娃与萨特的关系一直备受人们关注。他们曾就一些敏感问题回答过记者的提问。谈到不生孩子的选择,波伏娃说:“对我而言,那是理所当然的。并不是我对养育小孩这件事本身感到厌恶。当我还很年轻,并憧憬着与表兄杰克缔结一个布尔乔亚式的家庭时,我也许想要有小孩。但我与萨特的关系主要是建立在知性而非婚姻或家庭的基础上,因此我从无生小孩的欲望。我并没有特别的欲望去复制一个萨特。”

当波伏娃的崇拜者对她说:“您拒绝孩子,婚姻,这太浪漫了。”她沉默不语,转身望向车窗外。于传奇的女人来说,风华绝代,这个词形容最为贴切。因为自己太出色,就算有后辈也难以超越且显得平庸。或者说,她已经够风华够幸运,以至于花光了后代的所有运气。

她和萨特的结合是爱情形式伟大的临床实验,有人说成功了,有人说失败了。说不清楚。这种说不清楚是源于我们无法超越来自人性自身的局限,这种局限或许不见得是道德的、自觉的,但确实存在。

诚如作家蒋勋所言“爱情的问题真的很复杂,如果要下一个结论,我想,真正的爱是智慧。”

颜红|著,文章来源《世界文化》2015年第04期


波伏瓦:“我写《第二性》时,希望女性处境发生深刻变化,希望这本书有朝一日会过时。”


然而,六十多年后的今天,它不仅没有过时,它所指出的很多问题,还是社会顽疾,有些甚至愈演愈烈,更能引起中国读者与时俱进,思考切身现状:

 

1、为什么第二性是历史、社会、家庭、男性、女性……共同塑造的?

2、为什么爱情往往只是男性生活的一部分,却是女性生活的全部?

3、为什么婚姻看似给了女性幸福保障,却往往成为爱情的坟墓?

4、为什么女性爱打扮,也反映了女性的社会处境?

5、为什么女性会在婚前及产后变得焦虑?

6、为什么波伏瓦说“生物学不是命运”,婚姻和生育也不是?

7、什么是女性的命运,第二性如何打破性别枷锁,把握自我命运?



◎ “她启发了全世界女性,并改变了很多人的思考方式”

 

真正洞悉自己处境,了解自身局限,在“女人”之前,先视自己为“人”,并争取“人”的命运,这是《第二性》示意的出路。

 

《第二性》对女性的审视远跳出女性身份,奠定了波伏瓦无可替代的历史地位。


 

◎ 《第二性》全译本十周年纪念版,最美的一版“波伏瓦”

 

2011年,法国伽里玛出版社独家授权,著名翻译家郑克鲁翻译,首次推出法文直译全译本,并获得傅雷翻译奖。

 

十周年纪念版由著名设计师陆智昌先生设计:鹅黄色和驼绒色书衣纸作分册护封,铂灰色水瑟纸作分册内封,法式圆脊精装,作家肖像函套。

 

纪念版附赠限量版“海狸的哲学”黄铜纪念牌:波伏瓦有着海狸的精神——“筑造”世界。终身伴侣萨特称她为“亲爱的海狸”,波伏瓦也经常自称“战斗的海狸”。

 

四款纪念牌,三款刻有波伏瓦的不朽名言,一款为经典波伏瓦形象,以纪念波伏瓦本人。

 

四款纪念牌,每套书随机赠送一款,仅限首印。

 

先知书店力荐,长按下图,识别图中的二维码,即可购买收藏(还可在规格中一并选购“女性主义三书”)


大学是一个社会最后的底线
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矿工诗人陈年喜
历史上最好的40年,却没有任何丰功伟绩
恐慌,是控制人心最好的方式
梁胡之争:国家最大的敌人是愚昧
半个世纪以前,美国女摄影师拍下的敦煌
木心:一路走来,不知该原谅什么
中国是怎样由“海棠叶”变成“大公鸡”的
狼的自由就是羊的末日——这个时代的自由面临的最大威胁
葛剑雄:很多人的青春无悔其实是青春无奈
刘震云:从虞姬到潘金莲,中国女性故事为什么总是反常识?
史景迁告诉你:你知道的太平天国可能是假的
易中天:谁是中国改朝换代史的主演?
徐庆全:研究党史的人,为什么都会怕他
纪念王小波 | 我们是否依然是沉默的大多数?
不要害怕读书的苦,那是去看世界的路
张宏杰:“利出一孔”,中国传统社会的“权力万能”
身体的媚术:在枉死与苟活之间
北大教授:道德需要的是“底线”,而不是“高度”
我们是如何被宣传塑造的?
撒切尔夫人逝世10周年:她给世界留下了什么样的遗产?
与屠刀为邻:现代世界最惨烈的大屠杀
熊培云| 这个时代最需要温和而坚定、悲悯而宽恕的力量
九位先哲的死亡观
雷颐:晚清转型失败的三大困局
陈丹青:我不可怜自己的少年时代,反倒同情今天的后生
梅贻琦:一个时代的斯文
我们亟需一场关于死亡的教育
王小波:牺牲不一定崇高,吃苦未必有益
敦煌与故宫:中国文明的两大殿堂
徐晓:一个时代的精神肖像
战争不是让你捐三个月工资,而是把你洗劫一空
国民党失败的四个历史教训
活在“洪武时代”,为什么那么难
阻碍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源是什么?
张国荣:离世20载,风继续吹
最后稀品 | 处在十字路口的选择:1956—1957年的中国
人无疵不可与交:别把自己的人生,活成了人设
《美国在中国的失败》:一段最难以被正视的历史
穿越历史的三峡:改变中国现代进程的五个人
安·兰德:人类史上最荒谬的一句口号
唐世平:沉迷于《甄嬛传》和《武媚娘》,是无法与现代世界相处的
朱学勤:1920,罗素在中国的失败
孙立平:没有中西之分,只有文明与野蛮之别
高阳:王朝兴衰的三条法则
大萧条的11个特点,细思极恐
“怼天怼地”傅斯年:知识分子的血性与勇气
海子逝世34周年纪念 | 在海子的诗歌里,遇见一个春天
张鸣:学生告老师的前世今生
道德失范: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坏人总是得利?
在糟糕的时代里,那些拒绝随波逐流的人
墓碑与文明:比人类尸骨更为坚硬的,是人类对历史的记忆
哈耶克去世31年,世界却更需要他
无籍之徒——一部流氓导演并主演的中国史
孔乙己的“魔咒”:为什么社会总是不尊重知识分子?
历史与现实:义和团运动的起源是什么?
谬误不死,危机不止——大萧条的教训
巴赫诞辰338周年:为什么人人都爱巴赫?
彭华:陈寅恪的文化史观
推动人类进步的,不是“英雄”与“权威”,而是怀疑与批判
沙特伊朗千年仇恨一朝调和?中东-西亚动荡的三大根源
当善良失去原则的时候,可能比恶还恶
加缪:习惯于绝望,比绝望本身还要糟糕
信息时代,如何抵御无价值的阅读?
他触动3亿人,写尽50年中国底层的命运
《西线无战事》再获奥斯卡:战争的荒谬释放出人性的荒谬
大江健三郎:我一生的写作就是为了向鲁迅致敬,为了靠近他
他们无一例外,在“流亡”中见证了那个时代
秦晖:我们与世界接轨,应该是底线的接轨
读书无禁区:五本不宜多作介绍的好书
人类缺少雷蒙·阿隆这样的知识分子
超越“本分”:美国强大背后的女性密码
中国女性的命运:一个女人的苦与疼
观念的奠基者:八位西方思想家
陈徒手:午门城下的沈从文
文明的六个特征
一群没用的迂腐文人
中国流氓的变迁:一部“不正经”的偏门史
早熟落下的顽疾:2000年中国社会史的12个洞察
大学虽已遍天下,世间再无蔡元培
罗翔被围攻,是时代的悲哀
钱满素:为什么亟需从“文明”的角度,重新认识美国
女性地位,是社会文明的一把标尺
一见敦煌“误”终生:敦煌不止是地名,更是文明的象征
陈寅恪的三重悲剧:最是文人不自由
重读莱维:“奥斯维辛”从未走远
影响中国命运的五个国家
木心:人生不如梦——鲁迅之后,张爱玲的敏锐
张宏杰:中国人的性格史,真的不忍去回顾
罗新:抗辩和异议,是历史提供的一种工具
别不了的司徒雷登:那个假装用一生爱中国的人
一个自由灵魂的养成:以赛亚·伯林的五大贡献
今天的大学校园,还会不会诞生《蒋公的面子》?
三观不合,终将渐行渐远
售罄即绝版:五套“入手须及时”的好书
北岛: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
希特勒死了,“帝国梦”却仍在传承
阎连科:我是我们县“最不受欢迎”的人
罗新:“有所不为”——不做宏大叙事的囚徒
王小波:有些痛苦不必承受,有些苦难不必体验
阅读的五个层次
俄乌战争一周年:俄罗斯争霸世界,最终究竟得到了什么?
宣传画:消失于历史天空,却淡不出精神底层
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表演
《希特勒的末日》:暴君是怎样一步步走向众叛亲离的?
胡适逝世61周年 | 自由而悲悯:当下我们最缺乏的力量
梁启超诞辰150周年:现代性价值,是他心底的“压舱石”
马国川:日本没有“奇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近代史最容易忽视的四个视角
“王袍加身”的诱惑: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退场
叔本华诞辰235周年:如果生命注定是一场悲剧,如何超越它?
哈耶克最后的预言正在实现:狂妄而短视的人类始终面临一个抉择
经济决定贫富,政治决定生死
浪漫的先知:年仅28岁的徐志摩,是如何看穿苏俄“一切都是演戏”的
沈志华“趁乱”拷贝的俄罗斯解密档案,解开了多少中苏之谜?
邓小平逝世26周年:摇荡的钟摆,极简改革开放史
“面子”与“圈子”的背后: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
汉语中的陌生人:他的每个句子都是发明,每个句子都独一无二
历史的教训:越“进步”,越要警惕灾难
朱学勤︱鲁迅、胡适与钱穆:逝去的铁三角与轻佻的当下
中伊签署联合声明,是美国霸权的终结,还是新冷战的开始?
傅国涌︱存其文而原其人:不能力挽狂澜,但从未随波逐流
人其实很矮小,都是被书垫高的
秦晖、金雁——50后的爱情,当下中国最令人瞩目的学术伉俪
ChatGPT的启示:中国未来最大的挑战,就是对待真理和自然的态度
读木心,是一种浪漫的体验:最值得收藏的25句经典
王笛:对穷人来说,尊严就是奢侈品
柴静:这个拎着铁锹的美国人,看到了我熟视无暏的中国
陈丹青、阿城等一代人的摄影老师——阮义忠:在一切商业化的今天,他努力寻找不变的价值
许倬云:当代中国的两大精神危机
“读史就读人”:那些隐没在史料深处的人物秘闻
孟德斯鸠:权力恣意妄为的社会,一定不是个好的社会
《美国对华情报解密档案》:读懂当代中国的珍贵史料
贵族精神的三大支柱:文化教养,社会担当,自由灵魂
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一件终身大事:最值得收藏的40个经典名句
为什么许多人勤劳却不富有?
罗翔:司法不应被舆论干预,但舆论却可以争取正义
《狂飙》:无论失败几次,由命运创作的史诗终将永存
宋朝之后,再无宋朝
他短暂的一生只干了两件事:一为爱情,一为莎翁
特殊利益集团与国家的兴衰有什么关系?
罗素逝世53周年纪念 | 小灾难来自固执,大灾难来自狂热
她们是时间的敌人| 杨苡姐妹们的命运密码:名门闺秀的迥异人生
《满江红》中陈旧的国际政治价值观:“丛林法则”的思维范式,很难接轨现代文明
王五四:不出一声的野夫
杨本芬:读罢野夫《江上的母亲》,我再也不能等待……
岳飞死后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揭秘《满江红》背后的历史真相
同是天涯沦落人:胡适与张爱玲的一段忘年交
关心政治的目的不在权力,而在自由
历史的烙印:改革开放四十年,影响中国命运的六次抉择
袁伟时 | 历史大势不可逆转
中国十所曾经闻名世界的大学,永远消失在历史中
五部有口皆碑的好书 | 总有一本,能治愈你的“精神内耗”
新的一年,在极寒之地,幻想春天
比权力更重要的,是对规则的尊重
刀尔登:“得民心者得天下”很动听,可惜是句谎言
巴黎和会:影响中国百年格局的历史拐点
盛世距离废墟有多远?
“丛林法则”的思维范式,为什么依然“屹立不倒”
八十年代的中国是怎样引进的《一九八四》?
文学与历史:四个人的百年中国
愚蠢又自负:三种最值得警惕的权威
纪念保罗·约翰逊:一剂注入知识分子群体的“清醒药”
无用之用,实为大用:一个民族需要仰望星空的人
逃不脱的“柏克定律”
中国一百年以来的新年贺词(1909-1999)
阿克顿勋爵诞辰189周年 | 历史是个邪恶的老师,只对自由人诉说真相
米塞斯:取消市场经济,实际上取消了一切自由
严复诞辰169周年 | 被遗忘的中国近代西学第一人
宋教仁之死:近代中国最值得期待的一场政治实验的终结
世界名著四书:译文珍藏本,一套“重新认识纸书”的藏品级经典
永远的布列松:用审美赋予世界意义
2023先知精选新年礼:五套为“价值”而生的典藏好书
历史剧变的七种征兆
先知书店 | 2022年度精选书单
“独立”精神的基本底线,何时成了知识分子的最高要求?
最后库存 | 《中国救荒史》:一部中国史,其实就是一部灾荒史
莫言:历史这个壮观的剧场,给了人性以无穷的展示机会
王小波:但愿新的一年里,我们能远离一切古怪的事
张鸣:冯玉祥的真与伪
索尔仁尼琴104周年诞辰:不撒谎,不原谅,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的分量还重
《失落的一代》:“中国知青史”——反思,就从读这本书开始
一个时代大潮裹挟下的女人,以“人的尺度”重新丈量中国近代史
92岁吴敬琏重磅发声:什么是当下经济问题的根源?
“政治的时代”,知识分子为什么容易成为“背叛者?”
大国的崩溃:苏联解体的台前幕后
荒诞的时代,没有干净的人
个人即政治:百年动荡中的一个中国家庭
生活的奥秘存在于艺术之中:审美是最奢侈的稀缺品
唯有去看,去感受:总有一幅好画,能治愈生命中独处的不安
木心逝世十一周年纪念 | 守护与送别:木心先生的最后时光
梁文道:为什么有些国家,明知道有问题却回不了头?
在这个时代,比文盲更可怕的,是“美盲”
大棋局:关于1944-1950年历史最深的五大误解
胡适诞辰131周年:那些曾抛弃胡适的年轻人,晚年又重新选择了他
诺奖的六位“异类”:任何伟大都源于承认无知与思想自由
乌托邦的四个掘墓人:通往地狱的路,都是由美好的愿望铺成的
“上海三部曲”:被遗忘的另一种上海
用生命书写的人道之书:亲历者的角度揭开“恐怖历史”的真相
一寸山河一寸血:从淞沪会战到南京大屠杀
名家签名精选合辑:最理想的藏书,也是年尾最好的礼物
张学良的“双十二”:不但改变了中国,世界都改变了
蒙克:痛苦常有,而表达不常有
八十年代的回望与反思:五四精神悲壮的落幕
20世纪中国人的生死流转:历史的细节,让人恐惧
一所只存在了八年的大学,何以成为百年来最好的大学
渡不过的巨流河:曾经有那么一群年轻人,每一次起飞都可能是永别
读黄仁宇就该从这本书开始:一部“失败者”的自传回忆录——《黄河青山》
【孤独的斗士:哈耶克】真正改变世界的,唯有思想
活的百科全书:人类文明的五个殿堂
独立思考的人,最难被征服
鲁迅:正视,是一种勇气
所有的战争宣传,都来自那些不上战场的人
茨威格:那个崩塌了的昨日世界……
北岛诗歌依然流行,是一种“不幸”
再谈王小波:我们是否依然是沉默的大多数?
此间风雅:中国文化的精华在文学,文学的精华在这里
木心:街上没有兵,没有马,却兵荒马乱
恭贺刘道玉先生九十寿辰——四十年来最好的大学校长
不宜泄露书名的乱世奇书


点“阅读原文”了解更多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