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私房回忆
北京冬奥会有个“墩”，“冰墩墩”，突然之间成为全民萌宠，一“墩”难求。而40年前，报纸上也老是有个“敦”。那是诺罗敦·西哈努克，柬埔寨的国家元首。
那个时候，看阅报栏、听广播，是国人了解天下事的主要方式。没有智能手机，电视少见。报纸上，诺罗敦·西哈努克和他的国家，时不时地就上了报纸的头版、广播的重要新闻。
因为，柬埔寨的形势风云变幻，报纸、广播里，总有越南入侵柬埔寨、柬抗击侵略的新闻。
这种新闻，对地处偏远的少年炁子，似有似无。但后来出现越南排华、驱赶华侨的事儿，炁子就开始关注了。为啥呢？中国一直在援越啊，看的小人书，也都是越南抗击美国鬼子的故事，越南疯了？
是的，越南疯了。接着就有新闻说，我边防军开始了对越自卫反击战。
后来，报上陆陆续续就有了战况报道。我军攻占一处又一处，占谅山，逼河内，再撤军，再后来，法卡山、者阴山。
看报纸，都是先看图片，不过那时报上的配图，模模糊糊，凑近瞧，明明暗暗的点，颗粒一颗颗清清楚楚。模模糊糊的照片，多是战壕里战士警惕值勤、持枪行军的队伍、战士押解俘虏行进的场景。
战场的讯息，就由那样模糊的照片、密密麻麻的文字传来。不过对于学生，太过遥远和模糊，不如抓鱼摸虾、期终考试来得实际，远没有后来的3D战争大片代入感那么强，更别提科幻电影《失控玩家》里描绘的虚拟现实了。
不过后来，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信息，就越来越具体鲜明，越来越有冲击力了。
1
1987年的春晚舞台上，出现了轮椅上的一级战斗英雄徐良。他唱了一首《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沉默的情怀。化做了山脉。
40多年之后，2021年3月20日，在西北工业大学校医院，该校的张茹老师，向大家讲述她当年作为前线护士，对将士们“沉默的情怀”“化做了山脉”的真实感受。
英雄徐良，是当年张茹曾参与抢救的将士之一。不过，让张茹闻名全国的，是她抢救一等功臣赵维军的事。
这也是炁子对那场战争最难忘的记忆。
2
赵维军刚满18岁，负重伤被送到战地医院。即将离世前，在护士姐姐张茹的帮助下，对着家乡的方向，向远方的父母告别，接着，他对张茹说，自己还没有谈过恋爱，问护士姐姐能否拥抱一下自己。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张茹俯下身去，抱住赵维军，给了他一个吻。赵维军在张茹的怀里，停止了心跳。
我和你吻别，不是恋人。
2015年劳动节，战争结束30年后，张茹到赵维军长眠的榆中县烈士陵园，来到赵维军的墓前。
生命定格在18岁的赵维军，早已阴阳相隔。张茹泪流满面，对那边的战友诉说：
“我当时拥抱着你的那一刻，你是否听见了我的心跳？如果能救回你的生命，我愿意一直拥抱着你。”
但战友已化做了山脉。
战争结束，张茹的人返回了国内，心却一直牵挂在已化做山脉的战友们。
3
据史料记载，当时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新兵占比很高。
成千上万的青涩年轻人，嘴上刚长出髭毛，没谈过恋爱，没碰过女孩，没吃过肯德基麦当劳，没扛过枪，训练三个月后就奔赴前线，剃了光头，写了遗书，喝了壮行酒，然后就一头钻进枪林弹雨里，与那些身经百战的越南老兵，展开生死较量。
反击战从1979年2月17日开始，3月16日结束。根据昆明军区后勤部数据，此战期间我军民共牺牲6954人，伤2.1万多人。加上此后10年轮战的牺牲，上世纪70-80年代，保卫祖国南疆的烈士总数，估计在1.22万人以上。
1.22万烈士，化做了山脉。
“越南”国名，本是清朝嘉庆帝所赐。晚清时期，老将冯子材击败法军，李鸿章却主张见好就收，把越南送给了法国，左宗棠闻讯气得大骂。
越南的地图，像根细长的“黄瓜”，一折就断。所以它天生就担心哪天被人折断，一直梦想着称霸中南半岛，把“黄瓜”变“倭瓜”。二战以来，它以几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民族的独立、统一。在傍上苏联这个世界霸主之后，觉得羽翼丰满，就露出獠牙，出兵柬埔寨、老挝，把国土疆域从一根“黄瓜”变成了一个“哑铃”，不那么易折了。
但越南自我膨胀到，要反噬多年一直大量援助它的中国。从排华开始，制造中越边境摩擦，甚至不自量力地叫嚣“打到友谊关吃早饭，打到南宁过春节”。
让它想不到的是，我1.22万烈士的牺牲，和更多负伤、流汗的参战军民，彻底打碎了越南的迷梦。
中国，像在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一样（详见炁子原创文章《1962年国际版“四渡赤水”：血色规定、雷霆一击、潇洒快闪》），严丝合缝地利用苏联一个月调兵的时间窗，再次上演“血色规定、雷霆一击、潇洒快闪”三部曲，再次打了一场完美的政治军事仗。再接着十年轮战，耗干越南的国力，把它从“哑铃”打回“黄瓜”的原形，迫使它跪地求饶，间接压垮了同时支撑越南、阿富汗两个战场的苏联，一箭双雕，同步解除了南方越南、北方苏联的夹钳威胁，为国家“富起来”的阶段目标，创造了40年的和平环境。
相反，如果越南变成了“倭瓜”，如果苏联因越南“倭瓜”而续命，中国后来的40年，会是个什么样子呢？或许，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垃圾堆里找食物的命运。
如今你我岁月静好的日子，有1.22万赵维军们血染的风采，有徐良、张茹们的血汗付出。
从今往后，如果你有幸碰到当年的老兵，记着鞠个躬、敬个礼。
如果你有幸碰到当年的烈属军属，必要时伸把手，力所能及地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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